時光里的小學生活
歲月清淺,宛若一條婉轉流淌的小溪,不覺間已徜徉在甲辰年的春天里;時光無言,三十余載從教生涯,迎來一群又一群懵懂兒童,歡送一批又一批花樣少年。孩子們帶著成長和收獲出發了,卻把天真爛漫、歡樂悲喜都留在了校園,這些總讓我恍然間就走進了自己的小學時光?;厥走b望,如煙往事中的那些人,那些事,那些物,原來一直都在,沒有隨風飄散。
小書包的喜悅
我的學生時代是從母親縫制的第一個小花布書包開始的。兩塊比書本稍大的方形布塊對在一起,三邊縫好,留一邊就是書包口了。一條長長的布帶子縫在書包口的左右兩側,小花書包就成了。那個小書包大概是母親用幾塊花布拼湊起來的,花樣頗繁復,到底是怎樣的花紋和顏色,我已記不清楚。只記得,斜挎上肩,一走路,那書包便不停地拍打著屁股,走一步拍一下,走一步拍一下,活像一只手在不停催促追趕我似的。
六歲那年,我就是背著這樣的小花書包,開始了我的小學生活。那個初秋季節,夏天的暑熱已經消退,湛藍的天空曠亮高遠。黃土坡上的家鄉,溝壑縱橫的層層田地里,玉米結得飽滿結實,吐著長長的褐黃色的胡須;谷子謙虛地垂下頭去,生怕沉甸甸的穗子被人瞧了去;坡坡堰堰上的野菊花開得熱鬧歡快,黃澄澄、金燦燦的,一片又一片,涼爽的風里,盡是菊花的清香。就在這樣的日子里,我牽著母親的手,蹦蹦跳跳地走向小學校。
“送娃上學呀!”路上不時碰到從田里歸來的鄉鄰,和母親互相招呼著。
“是呀,給娃報名去!”金秋的陽光映照著母親的臉龐,紅潤飽滿,那時的母親多么年輕?。【拖駹N爛的金菊花。
“這下屋里有學生了!”鄉鄰打趣著。
“是呀,有學生了,我屋里的這第一個學生,不知道會不會念書!”母親笑著說,銀鈴般的聲音里透著清亮亮的喜悅。那時母親多么年輕啊,就像巷子里那棵蔥綠挺拔的白楊!
守望的白楊樹
小學的校園,永遠是我心底最美好的畫面。校園的清晨,陽光灑在靜謐的操場上,露珠在草葉上閃爍,清新的空氣中充滿了朗朗的讀書聲。它坐南朝北,是座寬敞的土場院。至今校園還在,只是早已成了鎮上的幼兒園,校門也被兩邊的商鋪擠得只剩窄窄的一席之地。我能記得,一進校門,正對著的是一面不高的墻。墻上書有紅漆大字,內容應該是類似于“好好學習,天天向上”之類的標語。這面墻,從建筑的角度看,相當于家里的照壁?!罢毡凇鼻笆莻€小花壇,左右兩邊各有兩棵小樹。不知道那小樹叫什么名字,只記得每到春天,那垂下的細細的枝條上便開出米粒大小的粉紅粉紅的小花,一朵挨著一朵,開得盡情而繁密。于是它粉嫩的枝條柔柔垂下的樣子,像極了含羞而立的少女。微風輕拂時,搖曳生姿甚是婀娜。這兩棵不知名的小樹曾被我寫進作文里,得到了老師的表揚,那被表揚的心情如同小樹一樣美麗。
校門東西兩側各有一排平房,是老師們的宿舍。再往里,又有左右對稱的幾排平房,那就是我們的教室。那些平房都是藍磚泥墻,“人”字形屋脊,屋頂用青灰色小瓦覆蓋,排布得密密層層,像魚鱗,看起來樸素又雅致。平房之間的間距很大,幾乎每間教室后面都是一排高大的白楊樹。樹干青白色,直溜溜的,頂著茂密翠綠的枝葉,像一把把綠絨大傘。樹身上,每隔一截就有一個黑色的節疤,那樣子簡直就是活生生的一只只張望的眼睛,守護著全校的師生,守望著校園的春夏秋冬。
夏日里,白楊樹濃蔭蔽日,綠得映眼,若是有風來,樹葉便嘩啦啦地作響,像鼓勵我們學習的掌聲。婆娑樹影下的教室里一點也不覺得熱。下課了,楊樹下就是我們玩耍的最佳場地。小孩子的快樂很簡單,在樹下撿樹葉,抱著樹身使勁的搖晃,在樹之間跑來跑去,追趕玩鬧,這樣簡單的游戲我們總是樂此不疲,樹下時?;厥幹覀兊臍g聲笑語。
白楊樹下也是我們經常學習的場所,在這里朗讀課文,檢測聽寫,背誦數學概念和公式,還考過試。上三年級我們新換了數學老師,任課老師年輕嚴厲,我這個認真的乖學生也因為一次沒學會多位數除法,被老師用書重重拍過腦袋。老師一有空就把我們集合到白楊樹下,像做操的隊形那樣,散開坐下,人與人之間大概一米遠近,背數學概念,背計算公式,他一個一個檢查,一個字都不能背錯,過不了關,午飯就別想了。我就是在白楊樹下,順利掌握了公倍數、公約數,分清了奇數偶數、質數合數,記住了周長面積的概念和計算公式。白楊樹見證了我們的學習和快樂,也承載了那段時光印記。
“土味”游戲
那時的學校沒有樓房,沒有草坪,更別提塑膠跑道了,但空間足夠全學校的孩子同時出來活動。操場很大,除了兩個木頭做的粗糙的籃球架顯示這里是操場外,其實就是個比較平整的大土場子。操場的外圈也有明顯的跑道,那都是我們一班班學生上操跑步,用腳踩出來的,顏色比其他地方明顯地發白,也更硬實。
沒有樓房,一出教室就是平地,我們也是撒了歡得瘋跑,足跡踏遍校園的角角落落??牧怂ち耍榔饋碓倥?;流血了,傷口上撒些細土,嘴里念念有詞:“綿綿土,貼膏藥,醫生不來就好了”。果然,一會功夫,血就止住了。那時學校遠不像現在管的這么細致和嚴格,受傷了也不會有家長來追責,反倒會責備自家孩子太費事,課間活動自由而快樂。男孩子把操場當戰場,跑馬城,頂拐,你呼我叫,你追我趕,塵土飛揚如硝煙彌漫。有些調皮的甚至敢翻墻出校。記得我班的一個男孩,大概是姓曹,課間翻過學校后面的矮墻,爬樹偷吃槐花,結果被蜜蜂蟄了,臉被蟄得腫脹發紫,眼睛活像兩個桃子,而嘴巴則像兩根香腸了,那樣子又可憐又可笑。
女孩子們玩得花樣可多了,跳繩、踢毽子、扔沙包、跳房子......光跳皮筋就有很多玩法,邊跳嘴里還邊唱著自己編的歌謠。不同的歌謠還有不同的動作。跳皮筋是分等級的,等級升高,皮筋也升得越高,最高時皮筋會舉到頭頂。跳的人要蹦起來,然后單腳勾住皮筋,再跳規定的花樣。即便如此,身手矯健的高手,隨著口中歌謠的節奏,有條不紊,上下翻飛??吹娜?,眼花繚亂,滿眼羨慕;跳的人,不緊不慢,心里大概充滿了表演的自豪與驕傲。
在女孩子玩的這些花樣里,我會玩的只有跳繩和抓子。踢沙包,踢毽子,連續踢不到三下;跳皮筋,老被絆住腿;扔沙包,老怕被沙包打到頭。就跳繩還湊合,那時,沒有賣的跳繩,家里的麻繩跳不到十幾下,就擰在一起沒法跳了。于是,我們就自制跳繩。家里掃院子的掃帚,是用細毛竹綁的,掃得時間久了,掃帚頭磨完了,我們便把那竹子抽出來,用小刀截成三四厘米長的小段,再用母親納鞋底的繩子把這些小竹節串起來,跳繩就制成了。自制的跳繩分量輕,不擰勁,長短合適,用起來很順手,尤其跳動時,那竹節會跟著沙沙作響,像伴隨著歡快的音樂,讓人的心也不由地輕快起來。
小工匠的絕技
勞動出智慧,這話一點也不假,我們在給自己制做這些玩具時,動手動腦,會悟出許多小竅門,每做成一樣東西,心中的快樂無法言喻。只是做這樣一條跳繩很費時間和精力,須有耐心才行。把長竹條截成三四厘米的小段,可是個技術活。力氣使小了,根本截不下;力氣太大,細細的竹筒就破裂了。只能把竹條放在平整的桌面上或凳子面上,刀刃摁壓住竹條,一圈圈來回滾動,才可截下來了。這樣的一條繩子,一兩天是做不出的,真的是慢工出細活,需要耐力和韌勁。用今天的教育觀念來看,這也算是手工課和勞動課了,我們那時的勞動手工課就是這樣自發完成的,沒有課堂,沒有指導,全憑自學自悟。
我小學時,會做沙包、毽子,還會用玉米桿做眼鏡、桿秤等。我最早的針線活就是縫沙包了。我會做扁扁的沙包,還會做圓圓的沙包。扁沙包只要兩片布,剪成大小一樣就行,縫制時,針腳可以大一點,因為里面裝的是玉米。做圓沙包,六片布要大小一致,還必須是正方形,才能完美的拼接在一起。為了讓布片大小一致,我就把六片布摞在一起剪,布太厚,很費力,有時剪刀會磨破手指。即便如此,沙包還是會繼續做下去。再者,這種沙包針腳必須得細密,里面裝的糜子粒才不會漏出來。我會學著母親的樣子,帶上頂針一本正經的縫好每一塊布片,收好每個接口處的小洞。第一次給老公新買的褲子挑褲邊,細密而不顯形的針腳讓他贊嘆不已,他不知道這是我小學時已經練就的“童子功”。
做雞毛毽子難度大一些,先需把兩枚銅錢,錢眼對齊,上下疊在一起,用兩片圓形小布塊包裹緊,一圈縫嚴實。再把用完的圓珠筆芯,截下二三厘米左右長的一段,一端劈成四瓣,每瓣往外折成90度,用線將這四瓣縫在錢眼的布上,筆芯就垂直固定在銅錢上,底座就做好了。最后在空筆芯里插上公雞的羽毛,毽子就大功告成了。
做毽子難就難在底座的制作上,細細的筆芯,材質很硬,不好切割,稍不留心會劃破手;銅錢的眼對齊,用布縫制時很容易錯位,一錯位中間沒有空洞,要固定筆芯的那四瓣時便沒有了空間,無處下針。一個底座常常是做了拆,拆了做,返工好多次才能做好。那時我們好像沒多少作業,一個圓珠筆芯老長時間也用不完,于是,會拔掉筆頭,把筆芯里的油往外吹,不知怎的,筆油就跑進嘴里,紅嘴變藍嘴,不知是啥味!會被大人指責浪費了東西,卻沒人害怕會中毒,也沒人因此中過毒。那時的孩子無論是身體還是精神都很皮實,耐摔打,是不是都和這些自發的手工勞動課有關。
做毽子的雞毛必須是公雞毛,而且是公雞身體和尾巴相接的那一處。尾巴上的羽毛太硬,根部也太粗,筆芯里連兩支都插不下,翅膀上的毛又太軟太短,根本撐不起毽子的體面。只有身尾相接處的雞毛才可用,長短合適,富有彈性,軟硬剛剛好,根部是細絨毛,往上端是左右對稱的長毛。羽毛一插到筆芯里就會四面展開彎下,像朵綻放的花,像雪白的花,橙紅的花,還有黃褐色帶黑色斑紋的彩色花。
對我來說,拔雞毛是難度最大的。我們那里每月里只要逢初四、初九,街上就有集市,各村的人都帶來自家養的公雞在集市上售賣。我們一群女孩子,一放學就到賣公雞的那里踅摸。幾個膽大的趁人家不注意,眼疾手快拔幾根,待賣雞的人看見,已經一溜煙的跑遠了。我在這方面特笨,那些綁著雙腳被倒掛在自行車頭的大公雞,咕咕的叫著,毫無反抗能力,它們那艷麗的羽毛在太陽下流光溢彩。我心里饞得直癢癢,或許稍微膽大點就唾手可得,但我就是不敢伸手,猶豫半晌,悻悻離開。我的毽子總是比不上人家的好看,我也不會踢毽子,但這些都不影響我做毽子的興致。
“尋寶”記
我還有一個自己創造的獨屬于自己的“尋寶”游戲。路上撿到玻璃瓶子的碎片——白色和綠色居多,就在地上挖個小小的淺坑,給坑底鋪一片白紙,用手把玻璃碎片搓干凈,蓋在紙上壓實,再用土覆蓋,然后小心翼翼地用食指一點點又把土抹開,當光潔的玻璃片再次出現時,就算尋到寶了。這其實就是個“自欺欺人”游戲,后來小伙伴柳柳也加入我的“尋寶”游戲。我們還創新了寶貝的樣式,會在白紙上放一朵小花,或者惡作劇的抓個小蟲子,壓在玻璃片下。這些都是獨屬于我倆的秘密,幾乎每節下課我們都要去看看我們的寶貝,體驗尋寶的快樂。
現在孩子的玩具花樣繁多,但來得太便捷了,沒有那制作的樂趣,也失去了動手動腦的機會,來得容易又沒變化,玩一兩次就會沒了興趣丟到一邊。想要的東西幾乎是立刻就能兌現,沒有了漫長等待的期盼,也失去了得到的持久快樂。再好的東西,兩三下就索然無味。所以人生的不同境遇很難單純的用“好”或者“壞”來定義,人們總是在不斷得到的同時,也在不斷地失去。孩子如此,我們何嘗不是如此?
最初的笨小孩
人隨著年齡增長,就愛回憶,愛懷舊。我覺得,人就是在失去了青春、力量,甚至健康,抑或還有某段本該擁有的感情時,只能在回憶中去追尋、去體味那逝去的美好。在追憶中,過往的糗事也變得饒有趣味。就像我小學時,大多是快樂無憂的,但我剛入學時卻也是一番周折和鬧騰。
我們小學也是六年,一年學前班,五年小學。學前班是我最困難的一年了。先是入學,盡管起初去時蹦蹦跳跳、高高興興,但沒過幾天我就耍賴不去學校了。記得那天,母親硬是把我塞到學校,她前腳走,我后腳就跟著出了校門。母親在前,我尾隨她,不遠不近,她走我就走,她停我就停,把母親氣得哭笑不得。我已記不清最后是怎樣愿意去上學的,大概是被暴揍一頓吧!小時候挨打是常事。
學前班主要學拼音,一開始就是寫“a”,一張一張反復寫。兩個星期了,我都沒學會寫“a”。害怕被母親發現,我就叫堂姐替我寫家庭作業。最終還是被母親發現了,因為她覺得按我的年齡和上學時間,是寫不出那么工整美觀的字母的。女人真是天生的偵探,我的母親也不例外。闖了禍,我躲在水甕后面不敢露面,但還是被母親硬拽了出來。挨揍當然是免不了的,眼淚還沒干,就被母親拉上炕。我坐在炕邊,母親在我面前放好一個小板凳,擺上本子筆,叫我寫“a”。她側身坐在炕沿上,一邊納鞋底,一邊看著我。
憋了好久,我還是不會寫。
母親就給我示范:“你看,先畫個半圓,再畫個豎線,不就對了!”
我還是不動筆。
“你這娃咋這笨的,半個圓你不會畫,還是線線你不會!”
我知道母親已經氣得忍無可忍了,她左右看著,我知道她是在找掃炕的笤帚。笤帚也不知躲哪里了,母親沒找見,當我還在暗自慶幸時,只見納鞋底的針朝我手背刺過來。我心里一緊,手一滑動,那個半圓居然寫出來了。臉上淚珠還未干的我,竟然不自覺地笑了。
寫字的難關闖過了,拼音也是攔路虎。單韻母、復韻母、整體認讀,整日里搞得我頭昏腦脹,黏黏糊糊一片,分不清哪個是哪個。說真的,我還是在工作以后教一年級時,才分清拼音的種類。所以,我覺得拼音只是個認讀工具,看到會認會拼就行,至于哪個是單的,哪個是復的,并不那么重要。
一個冬日的中午,太陽很暖,很明亮。老師把我們領到教室外面,趴在凳子上聽寫。老師說先寫復韻母,她把復韻母報了一遍,然后我們寫。別的孩子都寫開了,只有我不知復韻母是何方神圣,無法下筆。為了裝出會的樣子,我就憑自己的想法,胡亂在本子上寫著,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。太陽暖暖的、亮亮的,我的腦袋沉沉的、膩膩的,本子上的字母一個個齜牙咧嘴,大概是在嘲笑我吧。
我的確是個笨小孩。
笨小孩的春天
我就像一只不起眼的小蝸牛,慢慢地爬行在這短暫又漫長的塵光里。熬過學前班,我覺得學習也不那么困難了,每每期盼著能早早升入高年級,因為每個年級“待遇”是不一樣的。學前班的課桌是泥的,用硬硬的土坯搭了架子,上面涂一層細黃泥,抹平,就是桌面;上了一二年級桌面就改為光滑干凈的青石面了。無論是黃泥桌面還是青石桌面,那“桌子”都很低,還需要自己從家里帶小凳子,往往是五六個小孩子一字排開擠在一張所謂的桌子上。坐得久了,身體蜷曲,無法舒展,很是憋悶,小板凳也磨得屁股生疼。上了三四年級就可以坐上涂著紅漆的高一些木頭課桌了,凳子也高,兩人一張桌子,坐著就寬敞舒服多了。但三四年級的桌子沒有桌兜,書本文具只能裝在書包,掛在桌邊上。上課時,需要什么取什么,常常會因為遲遲找不到要用的文具書本,或是一不小心書包掉到地上,少不了一頓批評。于是就盼著上五年級,像大哥哥大姐姐那樣,把書本文具整整齊齊的放在桌兜,用時只需低頭伸手,就可拿到。
五年級第一學期,我終于坐上了帶桌兜的課桌;也是這個學期,我的語數成績考到了年級第一。發了獎狀,還有獎品,是一個印著小學生影像的臺歷,16K大小,共12張。臺歷上的小學生白凈紅潤,穿著各不相同,顏色鮮艷雅致,衣服款式很洋氣,女孩大多穿裙子。此時的我還沒見過裙子哩,臺歷上的都是城市里的孩子吧!
我抱著獎狀和獎品,激動地心都要跳出來了,一路小跑著回家給母親報喜。母親和面的手在圍裙上擦了又擦,拿起獎狀,舉到面前,一字一句念著獎狀上僅有的幾十個字,臉上的笑都要匯成小溪了。
“我娃能行得很,媽今天給我娃打個荷包蛋!”
雞蛋那時是多么珍貴,平常只有爺爺去外地時,母親才給爺爺打兩個荷包蛋。而我們姐弟,就連最“值錢”的弟弟,也只能喝上煮荷包蛋的湯,運氣好的話,會有那么一兩片蛋花。
我又讓母親看我的獎品,“我娃親得很,都給家里噙回柴柴了!”這句話的意思不知你懂不懂,那時我很小,但我懂,就是給家里做貢獻了?!敖衲暝奂叶疾挥没ㄥX買日歷了,我娃念書給咱掙下了!”
母親的話讓我覺得很是受用,也很是自豪,母親的話也讓我嘗到學習的甜頭。就這樣,小學畢業,我順利地考上初中,開始了我的初中生活。
(作者:韓亞紅,渭南小學高級教師,陜西省三八紅旗手,渭南市巾幗建功標兵,臨渭區教書育人楷模、先進教師,書香教師等。)
編輯:馬艾莉